邵培仁:2001―2002年中国传播学发展报告

作者:发布日期:2009-03-05

「邵培仁:2001―2002年中国传播学发展报告」正文

【摘要】本文通过对2001-2002年中国大陆传播学研究成果的分析和梳理,发现传播研究的重要成果主要集中在传播理论、WTO与中国媒介产业、媒介集团化与资本运营、网络传播与新媒介等几个方面。与以前的传播学研究相比,学者们在对传播研究百年成果和传播理论基本问题进行认真总结和深入研究的同时,注意从不同层面、不同角度和以不同取向对传播现象和传播问题进行分析研究;提出构建华人传播学体系和建立中国学派的创意将有利于中国传播学走向成熟、走向世界;中国媒介管理学正逐步形成理论体系,媒介集团化与资本运作方兴未艾;网络传播研究继续蓬勃发展,广告公关研究小有成就。但是在传播批判研究、实证研究、文化研究、新媒体研究和追赶世界学术潮流等方面还有待加强。

【关键词】中国传播学,现状,回顾,总结,2001-2002年

在对2001-2002年中国大陆传播学研究成果进行梳理、分析时,我们是以大陆新闻传播类核心期刊、重要传播学著作和著名传播学术网为主要研究对象,同时适当关注这两年召开的全国性重要学术会议,然后依据学术价值、创新程度和现实意义,对各位专家学者的传播研究成果进行比较分析和客观评判,并描述和勾画出两年来中国传播学研究的大致轨迹和生态状况。经过梳理和分析,我们发现传播研究界将注意力主要集中在以下议题:传播理论与媒介、WTO与中国媒介产业、媒介集团化与资本运营、广告与公关、网络传播与新媒体。分析和总结这些研究成果,分析得失,指出优劣,不论是对今后的传播学学科建设与发展,还是对当前或今后的传播实践,无疑都具有十分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传播理论与媒介

传播学的理论发展对学科建设具有重要的推动意义,所以,在新世纪的头两年,学界对传播理论研究尤为关注。

从政治、经济、文化等宏观层面研究传播理论的文章主要有:《媒介神话化:从〈泰坦尼克〉神话看传播致效》(曾庆香,1/2002/2)[1]、《传播政治经济学之我见》(郭镇之,2/2002/1)、《文化帝国主义传播模式浅析》(戴铭,11/2002/4)、《潘多拉的魔盒:大众传媒作为世界》(潘知常、林玮,1/2001/4)、《资本主义消费文化的演变、媒体的作用和全球化》(杨伯溆、李凌凌,1/2001/1)、《大众媒体的经济分析》(李新立,12/2001/6)、《新闻传播媒体演进的文化思考》(钟瑛,13/ 2001/4)等论文。潘知常、林玮(1/2001/4)认为,对于大众传媒的根本缺憾的讨论,应当从“大众传媒作为世界”的角度入手。作为一部欲望机器,大众传媒只有在人类的手中,按照人类的意志而不是按照自己的意志去发展,同时,大众传媒只有作为人类的朋友、只有作为“你”,而既不是作为人类的工具、不是作为“它”,也不是作为人类的敌人、不是作为“他”,才有可能扬长避短、趋利避害。杨伯溆、李凌凌(1/2001/1)认为,在资本主义社会消费文化形成的过程中,媒体一直起着引导和制造消费需要的作用;不同媒体的出现和发展与资本主义经济发展的不同阶段相适应;跨国公司在全球范围的推进和扩张,也是以大众媒体传播的消费文化的扩张为先导;如果没有大众媒体,现代消费社会也就不会形成,全球化也就无从谈起。李新立(12/2001/6)的论文同样值得关注,文章指出,大众媒体所有权和控制权的经济含义不仅仅是一个“谁拥有媒体”的问题,而且,媒体产业的市场结构、企业行为、绩效以及公共政策之间的关系,尤其是构成媒体所有权的关键所在。

在媒介理论研究方面,张咏华在《中国大陆的媒介分析之概括及特点》(7/2001/12)一文中对我国大陆学术界媒介理论研究的成果进行了梳理,认为我国大陆媒介理论中介绍、描述性内容占重要位置;讨论分析偏重概括性、综合性;选题贴近传媒业发展动向,指出我国大陆的媒介理论研究应该通过不断积累向纵深挺进。尹鸿、周星、胡正荣、胡智锋、喻国明等学者在一组题为《传媒研究如何面对传媒实践》(2/2002/1)的笔谈中,论及了传媒研究与传媒实践的整合关系,以及传媒研究的方法论和着眼点问题。还有传播学者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在更深层次的对媒介的自身效果、媒介技术同人类社会变迁、文明发展史的关系,媒介在心理上、社会上和文化上对人们的影响等等的研究上。

两年来关于媒介研究的专著,主要有张国良主编的《新闻媒介与社会》(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2001),张咏华的《媒介分析:传播技术神话的解读》(复旦大学出版社2002),卜卫的《媒介与性别》(江苏人民出版社2001),刘华蓉的《大众传媒与政治》(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译著方面的成果要比专著丰富一些,主要有熊澄宇等译的《今日媒介:信息时代的传播媒介》([美]斯特劳巴哈著,清华大学出版社2001 ),张毓强等译的《西方传媒与战争》([英]苏珊•L.卡拉瑟斯著,新华出版社2002 ),卢大川等译的《媒体等同》([美]巴伦•李维斯、克利夫•纳斯著,复旦大学出版社 2001)。这些著作在更宽广的视野上讨论新世纪的媒介问题,对推动传播理论的研究具有重要意义。

媒介经济和媒介管理理论在经历了1997至2000年相对的热门探索后,学术界开始静下心来,重整一个思考的空间和角度。邵培仁在《论媒介生态的五大观念》(4/2001/4)和《传播生态规律与媒介生存策略》(5/2001/5)的两篇论文中,从媒介生态学的交叉层面,认为人类只有确立媒介与环境、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价值观和资源观,构造正确的信息传播和消费模式,建立科学的媒介管理机制,才能确保媒介生态的总体平衡和良性循环。在《传媒经济理论比较研究》(2/2002/2)一文中,梁昊光认为媒介经济理论的研究在中国正方兴未艾,且带有明显的美国实证主义色彩。他从批判理论的全新视角出发,研究西方马克思主义学派对媒介经济理论的形塑过程,包括媒介产品多样性与差异问题讨论、法兰克福学派和媒介经济的源引、公共领域与媒介经济、两种经济理论。他用批判的眼光重新审视了国内媒介经济研究的空白。秦志希、葛丰在《论媒介市场细分化过程中若干关系的处理》(6/2002/2)中谈到媒介市场经济理论时认为要正确处理三种关系:特定公众与不特定公众的关系、个性与共性、渗透与趋同。邵培仁主编的《媒介管理学》(高等教育出版社,2002)是在《媒介经营管理学》出版之后进行的新总结和新探索。该书系统分析了媒介产业、媒介市场、媒介战略和媒介资源等许多重要问题,将媒介管理宏观研究与中观研究、微观研究相结合,力图反映当代媒介管理研究的新变化和新趋势,对中国媒介经济和媒介管理理论的开拓具有创新意义。

在传播效果理论研究方面,议程设置理论受到了学界的关注。张洪忠的《大众传播学的议程设置理论与框架理论关系探讨》(11/2001/10)、孙英春的《传播效果研究的一种途径》(15/2002/2)和刘训成的《议程设置、舆论导向与新闻报道》(1/2002/2)都是具有一定深度的探讨文章。特别是李本乾、张国良的论文《受众议程、媒介议程与真正现实关系的实证研究》(2/2002/4)与李本乾的专著《中国大众传媒议程设置功能研究》(甘肃人民出版社,2002),理论造诣深厚,实证研究到位,解剖中国传播实践透彻,具有很高的理论与实践价值。另外,陶鹤山对20世纪80年代以来在西方传播学界产生了较大影响的“第三人效应理论”(《第三人效应理论:传播效果研究的新视角》,9/2001/4)的介绍和评述,对解释我国目前传播中存在的一些问题和现象有着较好的启发意义。王华的《传播的培养理论与定型观念》、刘建明的《受众行为的反沉默螺旋模式》也分别对培养理论和沉默螺旋理论进行了探讨。

传播学本土化的讨论也是一个历久弥新的话题。在2001、2002年,这个话题的讨论已经更深入地从“要不要本土化”向“如何更好地进行本土化”挺进。这一点在以下论文中得到了很好地反映:《论华人社会传播研究中全球化与本土化的张力处理》(陈韬文,3/2002/2)、《关于传播学本土化问题的思考》(田中阳,16/ 2002/2)、《传播学研究及其中国化》(李彬,17/ 2002/4/23)、《建设中国化传播学体系的几个根本性问题》(郝雨,18/ 2001/8)。传播学本土化是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一个重要方面,而在这方面,是有实绩的。一方面是本土化认识的统一。祝建华的观点较有普遍性:传播学“应该追求既要理论化、又要本土化。任何偏颇的做法,无论是盲目、机械地搬用西方理论,抑或狭隘、排他性地追求本土理论,均是不明智的。”(《中文传播研究之理论化与本土化》,台湾《新闻学研究》第68期)。另一方面则反映在本土化成果方面。这主要包括陈水云的《“士”与战国时期的传播艺术》(19/2001/1)、张翅、闻娱的《春秋战国传播活动初探》(20/2002/2)、哈艳秋、鄢晨的《略论古“丝绸之路”的华夏文明传播》(9/2001/5)。特别是一些发掘和整理中国传播文化和传播学本土化丛书的出版,为此做出了贡献。一是由复旦大学出版社于2001年和2002年分别出版的“20世纪中国新闻学与传播学”丛书。其中,戴元光的《传播学卷》、何扬鸣、张健康的《宣传学和舆论学卷》值得特别关注。二是由文化艺术出版社2001年出版的“华夏传播丛书”。其中,郑学檬的《传在史中》、黄鸣奋的《说服君主》、李国正的《汉字解析与信息传播》均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和开拓意义,在传播学本土化上,迈进了一大步。三是由党建出版社2002年出版,徐培汀撰写的《二十世纪中国的新闻学与传播学》,以严谨的科学态度和求实的工作作风,对中国100年来的新闻学和传播学研究进行了系统全面地总结和评析,堪称佳作。

可以相信,在中国传播学者的努力下,未来传播学研究不仅会在介绍、评析和应用、创新上取得更加丰硕的成果,而且象陈国明、李少南提出的“华人传播学系统” (《华人传播学的过去、现在与未来》,3/2002/2)或“中国学派” (《传播学在中国的观察与思考》,3/2002/2),终将在深入探讨和勤奋建设中,不断成熟、完善,走向世界。

WTO与中国传媒产业

加入WTO是中国与世界的一次全面碰撞。两年来,国内传播学者把研究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是分析和思考WTO背景下中国传媒的现状和趋势、机遇和挑战;二是探索如何进行传媒的产业化运作,做大做强中国传媒。

2001年11月在长沙召开的“WTO背景下中国新闻传播的趋势”学术研讨会掀起了学界对在WTO背景下中国传媒的现状和趋势的分析和思考、WTO带来的机遇和挑战这个问题的热烈讨论。主要的成果有:一是《我国省级党报的现状与走势――全国省级党报基本情况调查报告》(杨磊、孙业,7/2001/8、9)。该文总体反映了当前我国省级党报在报业市场中的走势、经济发展状况、市场拓展、队伍状况、组建报业集团、所属子报发展、管理体制等基本情况。二是《未来十年中国地市报走势展望》(童兵,8/2001/10)认为城镇趋势和城乡减差,给地市报带来了发展的机遇;我国加入WTO,地市报也是机遇大于挑战;地市报当务之急应该大力发展新闻生产力。三是《解读当前我国传播业发展中的五大强势》(吕凯文,10/2002/2)对传媒重组、传媒与资本嫁接、传媒同质化竞争、财经媒体崛起、传媒中介服务业等我国传播业发展强势进行了分析。四是《2001年中国传媒回眸与展望》(21/2002/1)。该文预测:在未来5至10年,我国大规模媒介集团的问世以及它所带来的传播领域市场份额的重新“洗牌”,和传播领域“游戏规则”的建立健全以及相应的制度创新的发展趋势。另外,其他值得一提的文章还有:《媒体前沿报告:一个行业的变革全景和未来走向》(周伟,21/2002/5/21)、《中国传媒发展十大趋势》(上下)(陆小华,7/2001/11、12)、《集约与整合:WTO背景下的中国传媒前景》(徐浩然,22/2002/2)、《WTO背景下中国广播电视业的市场重组:特征与矛盾:以省级广电集团为例》(陆晔、夏宁,2/2002/2)、《境外媒体对中国媒体的冲击与促进》(师静,23/2002/2)、《西部媒体如何应对WTO》(康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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